飛機的引擎聲聽起來還是不悅耳 ,
既然要抵制它造成的入眠障礙,
這次我決定不刻意迴避或調整時差(不好睡的人其實也沒甚麼時差問題了),
要全程不眠不休使用機上娛樂也好,
彌補我錯失許久的電影清單,
要睡睡醒醒也罷, 就當睡不著是我命, 睡著是我幸,
只要瘠椎還撐得住長途飛行,
都行~
不同於以往 , 沒那麼喜歡坐靠窗的位置,
也不喜歡長時間待在機艙, 眉頭由上機開始一直深鎖 ,
現在對長途飛行的要求,
只想如廁方便, 腰椎不痠 ,
還有踩在地面的那份踏實感 ,
人的心態或習慣,
改變的時間比想像中快得多,
離地後的窗外景物也不再吸引我 ,
而這樣的轉變,也不過是轉眼五年 ;
就像有一天起床突然發現自己不再喜愛肉食 ,
想改當素食主義者那樣的沒有連續性
既然旅程中途要脫隊進行孤鷹行動
,
就得保持最佳體能,
以應付各種可能的狀況,
說來羞愧 , 勤健身了幾個月,
卻在出發前的兩週再度拉傷腰椎 ,
還有右膝關節的不適 , 偶爾還是隱隱作痛且無力 ,
眼看與登機門之間的距離越近 ,
我的擔憂也一日比一日沉 ,
好多的負面情緒壓在心裡不敢輕易釋放,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
我總是表現鎮定 ,
其實我每天都與上帝祈禱數次,
只是不知祂能幫我多少 ,
還是先安排了物理治療及加買保險 ,
放下, 沒想像中容易 ,
尤其現在多了媽媽的身分
雖然公司安排在德國的實際工作天數不多,
早已預知回國後迎面而來的工作量,
更確定了我在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前,
先來趟獨身旅行紓心的想法 ,
撫平這幾年奔波於家庭和工作間的失衡狀況 ,
當作一項自癒療程
上機定位後,
隔壁坐著一位高個子老外 ,
就在我終於調整好心情 ,
準備與期待已久的電影神力女超人
一起對抗惡(餓)勢力時,
不知哪根筋不對 ,
可能是我想降低搭機的緊繃感,
隨意跟這位陌生人攀談起來 ,
聊一聊或許有助睡眠(想太多) ,
事實上這位叫艾瑞克的德國人是屬於那種不聊天會覺得人生沒目標的那型,
我們從旅行目的 , 聊到天氣 ,
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漢堡的冬天連德國人都覺得他X的冷(體感溫度低於實際溫度),
再說到工作性質,
台灣人普遍存在的工作升遷態度及限制 ,
與歐洲體系是很不同的 ,
還有我們都同樣遇到的問題:
對岸同胞們英文不好卻還堅持用英文溝通,
常因認知及文化上的誤差,
造成工作流程的阻礙 ,
說到我們都有默契地笑了
這時飛機餐點已上桌 ,
我只想好好的吃一頓 , 看個電影,
艾先生又開聊....他還真是少數熱情的德國人 ,
應該是業務高層的職業病使然 ;
吃完在等空服員收盤 ,
艾先生突然秀出他因公去新加坡勘查跟旅行的照片,
很興奮的介紹我有機會要去,
(好,等我有衝動再去)
此時我已有點敷衍, 心裡想著我的神力女超人演到哪一段了?
過了幾分鐘, 艾先生主動遞名片給我後,
一直問我有沒有聽過他們公司 ,
我心裡不禁暗譙,
產業千百種我怎麼會知道 ,
他的語氣說的好像我不知道他們公司名稱是件很驚人的事
(事實上也真的是好有規模的國際企業, 但我還是不知道...)
艾先生是從事全球安全防護系統的研發經理 ,
假裝神秘的問我知不知道護照封面有內建安全辨識
(這種冷知識 , 我想大概95%的人都不會知道) ,
要我護照借他 , 他要秀給我看
(可以不要嗎?我甚麼時候才能好好看我的蓋兒加朵?) ,
想說在飛機上應該算安全吧 ?
我還是很乾脆的借他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默許他職業病發作的時機了,
但五秒後我突然警覺到, 他會不會把我護照掉包 ?
或是他竊取我的護照資料,
和其他同夥做連線,
等我下飛機時護照出問題,
過不了海關被遣返回台或拘留 ?
眼看艾先生用他的手機在我護照封面掃描 ,
確實掃出了一些東西,
雖然他露出得意之笑 ,
但我實在沒興趣研究那些是甚麼碼 ,
我只是全身毛骨悚然 ,
還要故作鎮定 ,
全程緊盯, 直到護照回到我手上,
這時如果他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我應該會豪不猶豫把他撲倒後搶回護照
掃完我的護照封面後,
艾先生的職業病狀終於得到滿足 ,
我耳根也清靜了 ,
可沒多久就要準備降落轉機了 ,
他離開前還跟我說see you !
( 對呀對呀, 西你個頭, 你最好不要讓我出不了海關 )
世界上的好人還是多於壞人 ,
還好我想像的劇碼沒有上演,
一切順利 ,
關於飛機上被陌生人掃描護照的事,
雖然我可能誤會了艾先生 ,
但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
PS. 神力女超人還是沒看完整